文|陈琼珂
来源|上海观察
去年9月2日,黄祥青到闵行区法院报到,在第一次党组会上,他作上述表态。闵行法院是首批司法改革四家试点法院之一,是“试点中的试点”,顶着改革的任务而来,他觉得担子不轻。虽说担任上海一中院副院长多年,但掌舵一家五六百号人的基层法院,而且要在万众瞩目的司法改革中走出一条路,对黄祥青来说何尝不是挑战?
做好服务从食堂抓起。好几次,六七点下班之后,黄祥青会到办公楼里串上几圈,发现许多法官都在加班,有的说工作忙完了回去再吃,有的就到法院外边吃份汤包或面条,单位的食堂年久失修,而且只供应午餐。干警们的精神令人感动,同时他也觉得一定要在自己任内把食堂的事情给解决了,不再让大家饿着肚子赶文书。.
此前,几任院长都想动食堂,均因种种原因都搁浅了。区里很支持这件事,报告上申请的经费一分不少批下来。短短两个月,新食堂完工,请了给大学食堂做饭的连锁企业餐饮师傅掌勺,提供午餐和晚餐。每天下班,都有人打包几个菜带回去,同志们也不用饿肚子加班了。
常有外地法院来访,黄祥青要接待。这天,北京昌平区法院一行来访,在6楼会议室,宾主聊起了司法改革。昌平法院一位副院长问道,“司改就是个人的问题,法官有没入额的吗?这部分人的思想动态怎样?”黄祥青一边放着PPT,“我院196名干警已经入员149人,还有20多人要下一批再入,总的原则是,一线审判业务庭做加法,二线部门的法官员额做减法。入额考试分笔试和面试,每一关都要刷掉一些人,其中也有一些老法官没能入额。这也传递出一个信号,法官的选拔是很严格的。”
黄祥青不仅是面试官,还是出题人。黄祥青1998年博士毕业后到上海法院工作,虽身处领导位置仍笔耕不辍,目前已出版3本独著和50多篇论文,可出什么样的题却着实费了一番踌躇:太难,大家会以为有意为难,太容易的话,放水,又无法起到考核和过滤的作用。思考再三,他将题目定为“证据的三性”,只要法官审案,都要涉及证据,这个问题算是个常识性的问题,难易适中,进退有余。开考前30分钟,他将装有题目的信封交给了政治部。
法官入额面试在审委会办公室进行,审委会委员担任评委,分别打分。对年轻人的考核标准要高些,不仅要准确回答三性的内涵,评委还要追问在具体案件中如何深入适用。
黄祥青发现有两位助审员回答的不错,一位是博士,法学功底雄厚,另一位则是一位并非名校出身,回答的不逊色与前一位,如果没有平时专业方面的用功钻研和积累,万难答出。对于老法官的面试则宽松一些,只要点到三性之中的一两个,就算通过。然而,依然有两位老同志回答的不着边际。
五点多面试结束,六七点钟进行评议,黄祥青随即召开党组会,说明出题的理由。会后,他知道有两位老同志没有通过面试,忙向政治部要来两位同志的手机号,发去短信,“没入额也不要有思想包袱。只要努力还有机会。即使不入员额,也不一定是坏事。入额之后要面临巨大的工作量,要承受身体和心里的双重压力。毕竟年纪不小了,是否还要去当法官,自己要三思而行。”
很快就有了回复。一位说,“很意外,很感动,来自院长的问候很温暖。本来心绪难平,突然释放了许多。自己长期不在审判一线,岁数也大了,身体不好,感觉到一线办案力不从心,自己没有报名,把机会让给年轻人吧。”
另一位说,“本来自己就在纠结,既然面试被刷下来,就接受这个结果,没什么丢人的,立案庭的工作同样需要人来做。” 第二天,黄祥青又找到两位老法官分别谈话,去之前还有些担心,见面发现两人都带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