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韩德强:法治制造的罪犯

发布时间:2015-04-30      来源: 法学家茶座    点击:

 

 

作者:韩德强

最近,一位正厅级干部刘耘辞职,放言:”我们都是罪犯“。《中国周刊》以”一个官员的隐忧”为题,深度报道该辞职事件,引发网络议论热潮。


  一、从沉沦到犯罪


  我很理解刘耘的心情。32岁那一年,我辞去副处长职务,也有类似的感慨。90年代中期,社会上风气已经败坏了,但高校里还没盛行买官卖官之风。即使如此,高校官场也已经暮气沉沉。青年干部相当普遍地不读书,不思考,打牌搓麻将,喝酒拉关系,无所事事,空虚寂寞,不知道如何干正事,更无人谈论国家大事。机关工作,文山会海,形式主义,官僚主义,令人生厌。我逐渐看清楚了,这样的生活无疑于浪费青春,糟蹋生命。如此沉沦下去,离道失德,必然走上追名逐利、权钱交易的道路。这不就是走向犯罪吗?所以,我就断然离开这条众人羡慕的仕途,回到教研室当老师了。


  后来,一些有志青年人想走仕途,想象着可以“先掌握一定的权力,再为人民服务”,我都不以为然。官场正气不振,邪风流行,足以将绝大多数有志有节的青年腐蚀成贪脏枉法的罪犯。刘耘的故事就是有力的证明。吴思借古讽今,用“潜规则”一词将官场的逆淘汰规则揭示得淋漓尽致,解释了无数人的日常生活感受。


  正因为如此,在薄熙来唱红打黑以前,我也不知道薄熙来是真是假,是好是坏。真心办真好事的人太少了,挑战潜规则办好事的人更是少之又少。直到他真向黑社会开刀,真抓公检法里大蛀虫,我才觉得薄熙来是个例外。当然,薄熙来之所以能成为例外,与他的出身有着极大的关系。开国元勋的后代,受到上上下下的关注和保护,既可以肆无忌惮地贪污受贿,弄权枉法;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挑战潜规则,自立新规则。平民百姓出身的人,如刘耘这样的,稍稍触碰一下潜规则,就被边缘化了。


  潜规则流行,官场成了犯罪场。


  二、犯罪场为何不废?


  官场败坏了,但又掌握着无数人的命运和巨大的财富,决定着中国的前途。怎么办?


  刘耘的想法是进行政治体制改革,依法治国:要把“对权力的监督作为突破口,党内须用制度规范领导人任期和权力,须有独立的司法和媒体。”这和吴思的想法如出一辙,这也是无数普通人的想法。这就是所谓的“普世价值”。


  我相信,刘耘绝不是美国的代理人。他良心未泯,看透了中国官场的黑暗,所以才关心政治体制改革,倾心西方型的政治体制。


  同样看透了官场黑暗,为什么我不倾心三权分立的西方化政改?难道是我良心泯灭?显然不是。我相信,要比良心,刘耘和吴思都可能自惭形秽。


  那为什么还支持这个已经败坏了的中央集权的政治体制呢?因为即使是一个坏政府,只要还能提供相对稳定的政治、经济和社会秩序,也胜过无政府。苏联解体提供的最深刻的教训正在于此。善意猜度,苏共中央总书记戈尔巴乔夫,可能就像是刘耘,对苏联官场的黑暗有着深刻体会,希望揭开黑幕,更多的公开性,更多的民主,实行阳光政治。结果,苏共瓦解,苏联解体,社会动荡,原有的经济、技术和社会联系中断,大型企业或者被外国公司廉价收购,或者成为七寡头的私人财产,人均寿命下降5岁。如果不是出一个独裁者普京,动用重型武器镇压车臣独立分子,收回各州的制宪权,将七寡头之一的霍多尔科夫斯基关进监狱,俄罗斯主体板块也将不复存在。


  中央集权体制就是这样令人困惑。没有它,往往就会国土分裂,社会动荡,甚至军阀割据,战争不断。有了它,统一与和平之下,往往又腐败丛生,潜规则流行。


  三、美国体制是否例外?


  刘耘可能会提醒说,美国并没有这样一个中央集权体制。美国人相信,主权在民,人权高于主权,州权高于联邦权。为防止联邦权侵犯公民权,又有三权分立、多党竞选加以制衡。为什么美国不分裂,还扩张?不动荡,还和平?


  美国也曾分裂、也曾战争,那就是南北战争。战争结束,联邦权就高于州权,联邦向南部各州派出总督。总督治理之下,也出现任人唯亲。当三权分立,争执不下之际,总有幕后力量加以协调。协调不成,总统就会成为暗杀对象。什么力量在决定总统的选举?什么力量可以制造一起又一起侦破不了的总统暗杀事件?是大资本、大财团!


  所以,美国人民有幸摆脱官场的黑暗,却不幸落入资本主宰的黑暗。苏联解体后,美国失去外部压力,官商勾结日趋明显,“旋转门”转得越来越快,“旋转”的资金越来越多,以至美国成为“of the 1%,for the 1%,by the 1%”(既民有、民治、民享)的国家。即使如此,资本家无祖国。对外,大财团利用政权、发动战争、夺取资源。对内,大财团迫使政权欠下巨额国债,左右政策制定。他们寄生于美国政权,控制美国政权,却不对美国人民负责。


  四、为什么民主往往通向战争?


  美国体制的问题,一百年前的孙中山也已经看到了。所以,他想有所创新,用五权宪法代替三权分立。因为怕乱,还曾设想先搞军政,再搞训政,最后实现宪政。但是,孙中山对西方政体原则仍然是向往和确认的:主权在民,民主选举,分权制衡。没想到,推翻了独裁专制的满清政府,迎来的却是军阀勾结列强,各霸一方。中国从此进入了战争连绵的时代。


  战争不好,这我们都理解。但是,有多少人想到,战争还可以理解成是民主的最高表现形式?一个国家,一个社会,必然有许多利益集团。不同利益集团的诉求往往相互冲突,贫与富,贱与贵,农业与工业,实业与金融,房地产业与其他百业,贸易保护与自由贸易,通货紧缩与通货膨胀,沿海与内地等等,都会形成相互冲突的利益集团。一旦利益集团之间分化组合,合纵连横,以民主的名义争夺最高权力,则往往可以通向战争。如果各种外部势力拉一派打一派,战争还可以旷日持久,甚至变成国际战争。目前世界上发生战争的地区,基本上都服从这个规律。


  民主,怎么会与战争相联系?这在许多有民主迷信的人那里,肯定想不通。他们会认为,这是专制思维者的想象。他们会认为,民是天然正确的,民与民之间没有根本的利害冲突。更准确地说,许多民主迷信者往往以为自己是天然正确的,自己是可以妥协的,因此民与民之间也是可以相互妥协的。我估计,刘耘大概就有这个想法。但是,历史的逻辑却是,民利和民意常常都是相互冲突的,一旦完,全释放出来,就像打开潘多拉魔盒一样,通向分裂和战争。


  文化大革命最深刻的教训很可能就在这里。即使各派都打着毛泽东思想的旗帜,围绕着如何解释毛泽东思想,如何在某个人、某件事的评价和处理上正确运用毛泽东思想,就可以形成派系斗争,直到街头武斗。如果没有毛主席再三强调工人阶级内部没有根本的利害冲突,要实现无产阶级的大联合;如果没有周总理亲自处理各派纠纷,用行政手段,也就是专制手段,促成各省市革委会的成立;如果没有军宣队、工宣队的介入,即专政暴力的介入,各派间的斗争势必继续升级,直至军队分裂,内战爆发。据我观察,革委会成立,也只是形成了初步的统一与和平。每一派的当事人,谁都认为自己是完全正确的,谁都想利用各种机会清除异己。所以,派性斗争在各级革委会内部继续进行。事隔多年,回顾当初,仍然有许多当事人认为自己是完全正确的,如果按自己的意见来办,中国就好了。


  刘耘大概会想,这是没有宪法约束的民主,这是没有游戏规则的民主。如果有大家公认的游戏规则,即民主制定的宪法——其实这本身就是问题,民主就不会通向战争。在我看来,这是一厢情愿,这是用短期的个人感受代替长期的历史检验,这就是民主迷信。


  五、“民主素质论”也不靠谱


  还有一种民主迷信表现得更可笑,那就是民主素质论。谈论文革时期大民主的种种问题时,一些人说,那是中国人习惯了专制,民主素质低,所以,一给民主权力就走极端,不会妥协,不会宽容。但是,想一想,美国人的民主素质就高吗?动不动靠刺杀总统来表达民意,这不是走极端吗?罗斯福总统隐瞒情报,放任日本袭击珍珠港,以动员美国国民支持参战,这是美国人民主素质高的表现吗?由于民主内在各执一端、不易调和的特点,一旦国家或企业要进行持久的、协调的行动,往往要清洗不同派别,封杀不同声音,实行专制。就以美国为例,一旦进入战争,媒体发布的消息就得受到军方的管制,成为战争宣传部。这是美国总结越战失败的重要教训之一。


  再说近代民主思想的发源地——法国。法国大革命后,帝国体制与民主体制像走马灯一样地更换,政局动荡,先后两次被专制的德国打败。按照民主素质论,岂不是法国人的民主素质低吗?就德国来说,民主的魏玛共和国时期,通货恶性膨胀,失业率高达30%以上,政局动荡不安,这才促成了希特勒独裁政权的形成。就是在这个独裁者任上,德国消灭了失业,普及了大众汽车,征服了法国。按照素质论,岂不是德国人民主素质低?


  事实上,实行美国体制几十年的诸多拉美国家、非洲国家、阿拉伯国家、东亚国家,其成绩单都不怎么样。民选政府议而不决,相互掣肘,建立不起基本的政治和社会秩序,于是,军政府上台,独裁统治。独裁一段时间,任人唯亲,黑暗腐败,又被民众推翻,民选政府上台。如此恶性循环,社会动荡不安,经济秩序建立不起来,就谈不上发展。


  如果世界范围内普遍民主素质不高,为什么不能反思一下民主谜思本身呢?


  六、派生出来的犯罪


  与这些国家相比,中国的成绩单就漂亮得多。几乎连续64年的高速经济增长,史无前例;人均寿命的加倍,实实在在;铁路、公路、机场、码头的建设,世界一流。主要工业产品的产量,遥遥领先于世界。即使还存在各种严重的问题,即使明天就发生重大的动荡,这份成绩单也已经值得尊重了。


  可见,即使中国官场已经成了犯罪场,也得基本肯定这个滋生犯罪的中央集权体制,不能轻言改制。


  反过来说,无政府状态没有法律,也自然就没有罪犯。动物世界,弱肉强食,狼吃羊,“践踏了羊权”,狼不是罪犯;老虎吃了狼,“践踏了狼权”,老虎不是罪犯。如果没有政府,只有市场,市场信奉“生存竞争”,大鱼吃小鱼,小鱼吃虾米,同样两极分化,同样不劳而获,同样黑暗不公,也没有罪犯。


  正是为了解决自由市场带来的一系列问题,才有政府的必要。政府弱了,还解决不了这些问题,甚至必然被资本利用。只有一个强大的中央集权型的政府,才有可能节制资本,理顺劳资矛盾,调节经济危机,保护本国产业的发展,支持技术创新,节约资源,保护环境。对于中国这样一个曾经被列强统治的一盘散沙的国家,一个后发国家,更是只能靠强大的政府才能夺回国家主权,赶超先发国家。但是,一个强大的中央集权政府,如果失去为人民服务的宗旨,就很容易在给国家和人民带来巨大成就时,悄悄谋取自身利益,滋生腐败,甚至逐渐沦落为犯罪场。


  因此,犯罪也可以看成是市场经济丛林法则的另一种形式,是一种派生出来的罪恶。原罪是市场竞争。原罪的原罪是人的攀比心、炫耀心、虚荣心。


  七、法治制造出来的犯罪


  按照《圣经》的启示,人本来生活在无知无畏的伊甸园里,没有攀比心、炫耀心、虚荣心,只有实实在在的自然欲望。饥餐渴饮,洞宿巢居,快快乐乐,无忧无虑。后来吃了知善恶果,懂得了分辨区别,就有了攀比心、炫耀心、虚荣心,就有了竞争、交换、积累,有了不劳而获,有了人与人之间的巨大差异。


  对治之方,或者是通过立法来约束贫富差距,即他律;或者是通过道德来消除虚荣心,即自律。前者必然意味着要建立一个法律体系,从而需要一个大政府。后者必然意味着要有一个教化体系,从而需要一个大教会。


  西方的自由主义者不相信道德,不相信教会,不相信神。逻辑所致,风气所及,东方的自由主义不相信三皇五帝,不相信儒、释、道,不相信天、地、君、亲、师。什么都不相信,只相信看得见、摸得着的物质,只相信自己的眼睛,只看得到眼前利益,就叫唯物主义。但是,自利者之间的关系如何处理?靠法治,靠他律,靠相互约束,靠三权分立,靠信息公开,靠监督。

但是,这一切都需要成本。当分权制衡原则贯彻到一切有权力存在的地方时,势必形成庞大的官僚机构。党、政、军、人大、政协、公、检、法,从中央延伸到省、市、县、乡,消耗的相对财富恐怕远远胜过古代德治体制。效率是提高了,还是下降了?社会更公平了,还是两极分化了?腐败被制衡了?还是官官相护了?


  德治之下,人被分为高尚、普通与堕落,有君子和小人之分,似乎不公平。法治之下,人被分为守法、嫌疑犯与罪犯,无君子小人之分,难道就公平了?


  没有比较就没有鉴别。既然法治以德治为对立面,法治构造现代社会,德治构造古代社会,那么,毫无疑问,罪犯就是法治制造出来的。


  不知道刘耘看清楚没有,正是他所推崇的法治,在逻辑上定义出罪犯。正因为德治被抛弃,在事实上激发出各种犯罪动机。形象地说,法治社会,就是挖好了无数坑,怂恿人往里跳,再把人往死里整。现在,每年被判刑的处级以上干部数以万计,远高于文化大革命期间受迫害干部的数量。但是,因为死于法治,似乎与社会无关,是个人犯罪,理所应当。其实,这正是法治思想的作用,害人于不觉,杀人于无形。正如股票市场,无数人赔得倾家荡产,却有苦无处诉。股场赛赌场,“股市风险莫测,请君谨慎入市”,愿赌服输。谁让你入赌场的?


  但是,正如股市该取消,法治也该反思。在道德的引领下,法律起辅助性的惩戒作用,这是好法律。否则,以摧毁、践踏道德为乐事,对法治推崇到至高无上的地步,就是设下陷阱让人跳,就是社会最大的祸害。


  刘耘以为,下海了,他就安全了。殊不知,现代商业法律多如牛毛。完全守法的公司、企业,不说没有,至少也寥寥无几。去当民办大学校长,一样面临动辄得咎的尴尬。真想有安全感,只能退休!


  八、不会统治的统治阶级


  刘耘,位至正厅,于国位卑言轻,于地方已举足轻重。按马克思主义分析,属统治阶级无疑。又按马克思主义的逻辑,法律是统治阶级意志的体现。故法律应当体现刘耘者的意志。但是,刘耘显然觉得现行法律不能体现他的意志。当他说出“我们都是罪犯”,引发无数体制内高官共鸣时,说明现行法律不能体现统治阶级的意志。


  问题在于,刘耘和无数体制内的高官以为,一旦实行彻底的法治了,大家都遵守游戏规则了,依法办事了,官场就清明了,居官就按心了,“就能体现统治阶级的意志了”。


  其实,这是高估统治阶级的意志了。“法高一尺,魔高一丈”。谁说法治之下,人人就一定能遵守游戏规则?找空子,钻漏洞,相互勾结,这才是法治之下欲望的走向。风气所及,刘耘一类不愿意钻空子的,心底还保留着一份良知的,还是会落伍。


  如果那一天到来,刘耘还有一个去处,就是皈依上帝,祈求上帝来约束人心。这是许多自由主义者走过的心路。从反上帝开始,最后回归上帝。在这个过程中,自由主义者个人得救了,但芸芸众生的人心败坏了,社会摧毁了。当这些法治迷信者最后懂得道德的重要性时,已经晚了。


  显然,刘耘并不是思想家,而只是西方法治思想的迷信者,所以,就只能是“见了棺材落泪,到了黄河死心”。这样的人,即使年过半百,甚至一些人都已经耄耋之年,在社会意义上说,也是“没长大的孩子”,是“不会统治的统治阶级”。


  九、德治为主导,法治为基础


  出路很清楚,就是回归中国政治和法律思想,以德治为主导,以法治为基础,重建良性的社会秩序。


  江泽民任期内,曾经提出过“以德治国”的主张,但是,无疾而终,无果而废,不了了之。为什么?为什么以一国最高领导人的身份,仍然不能推行甚至传播自己的主张?因为“以德治国”属于中国政治思想。经过五四运动洗礼的中国共产党,普遍不了解中国政治思想。知识界左右两派,左派在政治上主张无产阶级专政,右派在政治上主张多党竞选、三权分立。这两类看似对立,实则相通。无产阶级专政的主张,基于阶级斗争不可调和。为什么阶级斗争不可调和,因为人的思想是由其阶级地位决定的,因此,没有超阶级的善恶,没有超阶级的道德,没有超阶级的宗教。进一步推论,所谓善,背后都隐藏着利益动机,是恶的化身,是伪善。所以,无产阶级专政理论的人性论基础是性恶论。右派的分权制衡主张则更清楚地认定,人性本恶,权力会放大人性之恶,因此必须分权制衡。右派认为,绝对的权力导致绝对的腐败,乃是政治学的铁律。可见,右派的政治思想也基于性恶论。


  在人性本恶的基本判断下构想政治制度和法律制度,思考和分析政治实践,总结政治的经验教训,这是西方政治思想的要害所在。因此,谈到“以德治国”,性恶论者就很难理解。


  性恶论思维会自我强化。相信人性恶,就会刻意寻找或设想一切高尚行为背后的利益动机,从而否定高尚,鼓励堕落。越堕落,越证明人性恶。正是在性恶论思维的作用下,社会变得越来越短视,越来越世俗,越来越分裂,越来越冲突。正是在性恶论思维的作用下,怀疑一切,一切也变得可怀疑,信任、信仰、信心丧失。性恶论思维其实让人很难受,心理阴暗,失眠头疼,害人害己,祸患无穷,属月光心态。但是,性恶论思维一旦形成,终身难改。而且,性恶论思维还往往是旁观者思维。旁观,与客观相近,与科学结亲。借“当局者迷,旁观者清”的习见,借科学研究之威势,性恶论思维几乎等同于社会科学思维,渗透到了政治学、法学、经济学、管理学、伦理学、哲学、历史学等一切人文学科。


  这样,我们就可以理解为什么江泽民的主张难有学术界的共鸣,甚至得不到官场的唱和。因为,当今官场人士也都是西方思想训练出来的,都是性恶论者。全盘西化的要害就在于此。一旦人性论上接受了性恶论,想抗拒全盘西化,实在是难。


  尽管如此,出路还只能在于回归性善论,回归中国政治思想。中国政治思想认为,治理国家并不难。政者正也。其身正,不令而行。其身不正,令而不行。居高位者道德高尚,则政治清明,人心向善,社会风气淳朴。反之,则只能是消耗越来越高的社会成本,制造越来越多的问题,社会还会越来越不公平。至于少数人不服教化,好吃懒做,偷盗杀人,才用法律惩戒。且,惩前毖后,治病救人,目的还在于教化。


  既居高位,则道德最重要。仁义者,国之大利也。这才是有大局、有长远眼光的统治者。由此反观当今,官场众生大多数是不合格的统治者,是“不会统治的统治阶级”。


  当然,尧舜禹这样的统治者,或者毛泽东这样的统治者,是否还叫统治者,就是个问题了。“统治者”称谓本身,就属于性恶论范畴,就是西方概念。有道德的领导者,不应该叫统治者,而应该叫领导者。不区别领导者与统治者,是阶级分析特点。区别领导者与统治者,为人民服务的,叫领导者;为自己服务的,叫统治者。有善有恶,区别善恶,隐恶扬善,扶正祛邪,才能真正告别全盘西化。


  十、结束语


  当今中国,无论政界、商场还是学界,无论大官、大款还是大腕,普遍崇美、亲西方。先把孩子送出国,再把老婆弄出国,自己裸身做官、经商,随时准备逃离中国,已经成为中国先富起来那部分人的群体心理。这不是外国人唱衰中国,而是中国新兴的统治阶级缺乏自信,逃衰中国。


  缺乏自信,只好他信。缺乏自律,只好他律。自鸦片战争以来,中国知识精英逐渐丧失自信,自认是“丑陋的中国人”,恨不得将黄皮肤、黑眼睛换成白皮肤、蓝眼睛。这种思想文化上的逆向种族主义危害深远,以致像刘耘这样还良知未泯的人都不由自主地跪倒在西方面前。有良知的成了西方的奴才,丧失良知的干脆昏天黑地搞权钱交易。这就是今日中国的主流社会心理。


  主流如此不堪,出路就只能在非主流。西方文化不但害了中国,而且也让西方人族群分裂、阶级分裂、家庭分裂、人格分裂,出路就只能是在东方。回归东方政治思想,回归正道,才能做人,做自己的主人,做堂堂正正的中国人。这一天也许很远,却也很近。放下屠刀,立地成佛,何其迅快。不知刘耘以为然否?



(责任编辑:郑源山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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