（摄影/ 陈虫儿 编辑/李慢慢）

在中关村海淀大街一带，有一位带着女儿拉琴的老人。每天中午和下午。他们都会用并不流畅的旋律，为这个快节奏的高科技区域演奏着背景音乐。老人的真名没有几个人知道，熟悉他的人都喊他叫老赖。老赖63岁，江西赣州人。

其实在北京的街头，有很多像老赖这样的艺人，他们不是乞讨者，也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流浪艺人。他们的背后，到底有着一种什么样的人生。带着疑问，大燕网小编走进了老赖的生活，感受了一次他们的24小时。

一开始，不知情的人都以为这个小女孩是他孙女。因为小孩太小了，才11岁。后来连作为小编的我都不禁怀疑，是女儿吗？不是拐来的吧。 后来才知道，老赖还有一个儿子，在北京打工，这个小女儿是老赖和第二任妻子生的孩子，今年11岁。我问这个小女孩叫什么名字，她好像没有听清楚，问了好几次，她才吞吞吐吐地说：我叫赖小妹。

老赖说，小妹患有精神分裂症，神智不是很清楚。9岁那年患病了，后来学校的老师说小妹在学校跟不上，就没上学了，停了一阵。但是老赖不想放弃，去年又把小妹安排到肖家河桥的一个民办学校里去上学，上了半年，小妹还是跟不上，就先中止了。但是老赖又怕一直吃药对小妹的智力有影响，就每天带她出来拉小提琴，在户外活动活动。

小妹很瘦，11岁的年纪，显得要比同龄人矮许多，老赖说她不喜欢吃饭，营养跟不上。在父女俩拉琴的地方，经常会有好心人送吃的过来，小妹吃得津津有味。

今天是不是我生日？小妹突然问我。我怔住了，因为我不知道她的生日，我不知道要怎么回答。我就问她，你为什么要问我这个问题呢？她指了指远处，一个人正提着生日蛋糕走过去，她说我生日的时候会不会有那样装在盒子里的蛋糕呢。这时老赖就严厉地教小妹不要乱说话，她迅速地就跑开了。

老赖说，带她看过很多医院做过检查，医生都说这孩子肠胃都挺健康，没检查出什么问题。但是这孩子就是不喜欢吃饭，我也拿她没辙。老赖无奈地摇摇头。

老赖来北京五年了，老家在江西。以前是民办老师，工资不高。老赖当老师的时候，语文数学音乐都教，小提琴是他自学的，也算有点基础。所以小妹五岁的时候，他就开始教小妹拉一些简单的曲子。要是病了之后再教小妹，她可能就学不去了。

老赖说，他之所以来北京，最开始是为了给小妹的妈妈治病，但是病还没治好，就得了并发症去世了，走得很突然。再加上和前妻生的儿子在北京打工，所以就想留在北京。刚开始出来拉小提琴只是为了带小妹出来活动，但是没想到有人会给钱。后来他每次拉琴的时候就把琴盒打开放在前面，路过也总有人给钱，也算额外的收入吧。

现在的老赖租住在西苑的出租房里，挑了个最便宜的房子，但每个月还要400块。狭窄的通道里，打开家门，其实就是一个3平米的空间，进去都只能容一个大人侧身进。老赖拿了一块木板给小妹当书桌，平日里晚上回家之后还会教她认认字。把小木板收起来，就是一张床。这个3平米的空间，是他们称之为家的地方。

小妹还这么小，她以后你打算怎么办呢？我问他。老赖长叹了一口气，望了望远处的天，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办，能怎么办？

（文/李慢慢）